谁是药鬼?!中国进口抗癌特效药的高价困境,究竟谁该忏悔?
最近,《我不是药神》一剧火了,剧中关于白血病特效药的印度仿制药和正版进口高价药的差距,令人震惊。于是,围绕这种价格差异,网上展开了多方争论,很多人都在问这个问题:“为什么中国不进口印度廉价仿制药,又或者不干脆自己仿制呢?”
其实,要回答好这个问题,真的不容易。
世界上基本上除了印度之外,其他国家都不生产仿制药。不是不想生产,而是不能生产。尤其是像中国这种加入了WTO的国家,更是必须严格遵守贸易条款、关税政策以及尊重知识产权。一旦涉嫌绕开关税、或剽窃知识产权的话,就会被告上法庭,然后遭到加倍的严厉处罚。
但是印度却不一样,印度是一个奇怪的国家,其国内1970年版的专利法规定可以生产“仿制药”。对此,西方媒体一片哗然,对印度有长期持有批评态度,并经常会打跨国官司。当然,出于“拉拢印度对抗中国”的西方霸权主义者政治考量,所以他们并没有在这件事上把印度往死里打,而是采取了半骂半默许的态度。久而久之,就形成了印度仿制药这一特色产品。即便1995年印度也加入了WTO,但是印度专利局还是可以继续批准“强制生产仿制药”。
比如片子里的白血病特效药,印度仿制版最便宜的只要200元一盒,而正版进口的至少1万多元一盒,但疗效却是差不了太多的。如此惊人差价背后,是惊人的利润。这些利润的流向到底去了哪里呢?平局看了一下,网上主要是骂中国政府的。说这是由于中国政府关税黑心,赚病人的命钱。但实际上,这些都是造谣的。
首先我们可以查到的是,虽然我国一般性进口药的关税是5%左右,增值税在17%左右。但是!但是,在进口特效抗癌一类的药进口清单里,中国政府基本上都是零关税的,而且增值税也只有3%。也就是说,中国政府并没有从中牟利。
但是为什么即便到了今天,中国市场上的此类药物,仍然要比日本韩国更贵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?——这是因为人家西方药厂给出的市场定价不同啊。
比如白血病特效药,瑞士诺华公司生产的“格列卫”就很有效。但这种药物,自2001年首次引入中国后,“格列卫”的定价就一直是23500元/盒,一盒吃一个月,一年就是28万多元。而同一款药物在澳大利亚的价格给10000元/盒,在韩国的价格约9700元/盒。对这种定价,中国政府十分不满,但是西方药厂就是不松口。后来经过多轮国家谈判,由中国政府出面协商,今天中国市场的“格列卫”中标价终于被压倒了11000元左右/盒,但这个价格还是很高啊,一个患者服用一年费用还是需要10多万元。
所以为了进一步解决患者负担,中国政府目前已经决定将这种药物纳入医保。患者一年服用12万的药物,自付费比例只有1.2万元。其余部分,由国家报销。这就是格列卫等癌症特效药的价格现状。所以,造谣说中国政府通过进口药物牟利,简直是没有良心和常识。中国政府不仅是零关税,而且还以国家对国家的形式出面磋商谈判和压价,并且在对外谈判压价的同时,还掏出国库里的钱来给予患者医保报销。
所以实际上,这些进口抗癌特效药的巨额利润和不公平的定价背后,带血利润流向只有一个,那就是享有专利垄断的西方药厂。
那么,中国为什么又不从印度进口仿制药呢?为什么哪怕是私人从印度帮人代购此类药物,也会被查呢?为什么会出现“药神”、“药侠”这样的人呢?是中国政府不愿意老百姓吃上便宜药吗?当然不是。中国政府都肯掏出国库里的钱来报销这些天价药物了,怎么可能不愿意药物变廉价呢?药物变廉价,医保资金压力就会缓解很多!中国政府,财政支出就会减少很多。节流,就等于是开源。
但是,中国政府还真就没法从印度进口仿制药物,甚至私人代购也会被查。因为印度的这种药物本身是违法的,本身是侵犯西方药厂专利权的,所以如果中国政府去进口仿制药,就会被告上WTO,然后付出加倍的代价。而患者自己帮人代购,一旦被发现就会被西方药厂收集证据并报案或提起诉讼,要求中国政府处理此类“侵犯知识产权案件”。由于专利方证据确凿,所以中国也不得不处理。但是即便如此,中国政府也抗住了压力,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原则,最后并没有对代购买药的人判处重刑。
所以,到底是谁不想让中国人吃上廉价特效药,答案已经很明显了。
当然还有人或许会问,难道这些药物中国就不能造吗?难道中国的科技水平这么落后吗?其实也不是。印度很多小药厂都能造,中国没有理由造不出来。但问题是,西方在这方面是走在前面的,所以在探索了很多条研发道路之后,他们抢先找到了此类药物的最佳制造途径,然后就将其注册成专利,禁止他人使用。所以很多中国的研究团队这些年开始发力,但自己独立研发出来的药物,一看成分和制造途径啥的,居然是别人早就注册了的专利。
这就等于西方在这条路上,预先堵死了后来者的可行路径。西方药厂专利会通过剂量、安全性和效力(strength)(不管如何服用)、质量、作用(performance)以及适应症(intendeduse)等多个角度、多个方面来注册和行使专利权,最后形成一种“绝度垄断”。所以说,中国除非另辟蹊径,找到彻底和目前完全不同的治疗方向,才有可能打破这个垄断。但这种事,何其渺茫?
比如目前在国产的白血病抗癌药物中,中国科学家就只能从中药里得到启发,通过提取特效物质:“人参皂苷Rh2”,制作成药片。改药物服用后,经实验检测证明,可以激活人体免疫细胞,提高机体免疫力,改善白血病患者的生活质量。所以目前人参皂苷Rh2片,就是一种廉价的国产抗癌药物之一。医用的也就几十块钱一盒而已,比印度的仿制药还便宜。但是,人参皂苷Rh2片疗效仍比不上格列卫之类的靶向药物。可是,能制作此类药物的途径,都被西方药厂抢注了,还能怎么办呢?
因此这些都是中国进口特效药时所面临的现实困境。有人说西方药厂研发费用高,所以卖得贵是应该的。但其实,这也很扯淡。什么几亿研发,十几亿研发费用啥的都是胡扯。真正用于研究的部分很少,网上所谓的“研发经费”包括了这个药厂的全部开支,包括其高管买豪车,买游艇,发千万年终奖之类的都算在里面了。但即便按照十亿研发费用,也不可能卖如此天价。即便只卖200一盒,也早就成几倍十倍地赚回去了。而卖到几万一盒,纯粹是利用专利垄断,赚黑心钱。
这在西方特效药产业里,十分普遍。比如一种可以治疗艾滋病感染并发症、疟疾、癌症、妊娠综合症的特效药:达拉匹林(daraprim)就是如此。这种药物最初研发出来后,因为生产成本只要几分钱,所以即便算上研发支出,人家也只卖13.5美元一片(当然这也比较贵了)。然后一个美国华尔街的商人盯上了这门生意,很快其就收购了这个药物的各项垄断专利。
收购完成后,他直接将此药价格从13.5美元一片,暴涨到了750美元一片!以前一盒400多美元的药物,如今需要2万多美元,卖给中国市场则是14万人民币一盒。并且此君十分贪婪,不仅对中国人卖高价,而且连自己人也不放过。在美国市场的价格,他也翻了50倍来销售。一时间,全球人民怨声载道。但是,偏偏他又有垄断专利权,大家还真拿他没办法。
(垄断专利的美国药商)
不过去年一家高校的研究小组(有不少中国学生)发起了另辟蹊径研究代替药的项目挑战。在通过一年多的研究后,研究小组终于找到了一种和达拉匹林(daraprim)原有专利完全不同的合成方式来制造疗效类似的药物。
而他们制造出来的一盒(10克)成本,还不足20美元。如果量产的话,则有望将其降低到4美元一盒。也就是20多元人民币的价格,和一盒感冒药差不多。
(打破垄断的校园研究团队)
所以建议大家,看完“我不是药神”这部电影之后,先别急着愤怒。而是要先了解清楚整件事的来龙去脉,再发表自己的观点。让人类吃不起药的罪魁祸首,叫做“资本主义的贪婪”。有时候看得生气时我甚至会想:“在人命面前,在救死扶伤面前,当西方垄断专利的天价药物太不合理,导致人们只能被迫在痛苦中走向死亡的时候,使用仿制药也是可以接受的!”——毕竟有压迫的地方就有反抗。如果不是西方某些药商贪婪定价实在太黑心的话,我们又怎么会去购买和使用仿制药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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