什么是夷夏之防
「夷」、「蛮」、 「戎」、「狄」分属东、南、西、北四个方向,不仅意味着少数民族方位的固定化,而且也意味着华夏中心观念的出现。与四方未开化民族相对的是居住在中心的文明之邦 「华夏」。把这种空间等级观念理论化的,就是上述的 「五服」或「九服」等「畿服」理论。「畿服」理论最终确立了「中心」与「周边」按照地理距离体现出的亲疏关系。这是一个呈现「同心圆」或「放射状」的包括中国内部和外部世界的等级秩序图谱。它已包含着「中国属内以制夷狄,夷狄属外以奉中国」的「夷夏」等级思想。《春秋公羊传》成公十五年十一月记载:「《春秋》内其国而外诸夏,内诸侯而外夷狄。王者欲一乎天下,曷为以外内之辞言之?言自近者始也。」唐朝狄仁杰也曾上表论说了这种关系:「天生四夷,皆在先王封域之外,故东距沧海,西隔流沙,北横大漠,南阻五岭,此天所以限夷狄而隔中外也。」21即使到了清朝,在《清文献通考》的总按语中也有说明:「中土居大地之中,瀛海四环;其缘边滨海而居者,是谓之『裔』。海外诸国,亦谓之『裔』。『裔』之为言,边也。」
夷夏之防”和传统技艺观的突破
近代中国要生存和发展,首先要在思想观念上破除“夷夏之防”和传统技艺观。“夷夏之防”和“华夷之辨”是我国传统的对外观念。传统技艺观则把儒学视为“本”,把艺事看作“末”,并且鄙视技艺,指为“奇技淫巧”,这是通向近代化大门的两道严重思想障碍。洋务官员们对此有可喜的突破。
这种突破的重要特征是从不可以“师”夷,到必须“师”夷,从封闭型转向开放型。这种转变,首先是由时局的变化使然。在中外武力较量中,暴露了中国的衰弱和落后。“穷则变,变则通”是这种转变的经典依据。李鸿章说:“盖不变通则战守皆不足恃,而和亦不可久也。”“再则是日本做出了有成效的榜样。日本君臣发愤为雄,选宗室及大臣子弟之聪秀者,往“西国”制造厂“师习各艺”,又购买机器,在本国制习,取得了能“驾驶轮船、造放炸炮”的成效,使英国人不敢小看。“日本以海外区区小国,尚能及时改辙,知所取法,然则我中国深维穷极而通之故,夫亦可以皇然变计矣。”“
对这种转变,顽固守旧的官员具奏责难,洋务官员尖锐地作了驳斥。如同治五年(1866年),总理衙门大臣奕忻等就批驳那种“以中国之人师法西人为深可耻者”是“不识时务”。奏折说:“西洋各国,雄长海邦,各不相下者无论矣。若夫日本,裹尔国耳,尚知发愤为雄、独中国犯于因循积习,不思振作,耻孰甚焉!今不以不如人为耻,转因萌至其人,将来或可突过其人,而独以学其人为耻,将安于不如而终不学。遂可雪其耻乎。②在学习外国的态度上,洋务官员理直气壮奏请“师夷”、取法“泰西”,指出就是孔孟复生,也不能不谈洋务、不师夷。‘若(华学)尚不足以制敌,则取彼之长益我之短,择善而从,又何嫌乎?”①
“师夷长技”,早在第一次鸦片战争时,林则徐、魏源就提出来了。可惜被搁置了20年。李鸿章等洋务官员重提时,林公、魏公已作古,时局更不堪问。李鸿章指出:“练兵、制器、购船诸事,师彼之长,去我之短,及今为之,而已迟矣。若再因循不办,或旋作旋掇,后患殆不忍言。”⑥可见,这时洋务官员深刻感到“师夷”的重要性与紧迫性。这是洋务官员对“夷夏之防”观念的突破。
对传统技艺观的突破与“夷夏之防”观念的突破是相联系的。在中外强弱之势的比较中,洋务官员认识到,泰西各国所以强大,是由于他们重技艺,“专心一志”研究技艺,“不极其精不止”⑥。而且有专长的、有发明创造的受到奖励,得到专利,“获报甚厚”。“造艺能成就,名归之,利亦归之,故莫不争奇斗巧,以自求售。”。反观中国,“凡百工技艺、视为鄙事,聪明之士,不肯留意于其间,此所以少专家也。重儒学轻艺事,文武两途,舍“章句弓马”未由进身。读书人穷读四书五经,与实用技术“隔膜太甚”。要改变这种状况,就要“破拘挛之故习,求制胜之实济”,“仿西法”,重视学习、研究技艺,激励掌握技艺的人才。⑥沈葆帧、丁日昌、李鸿章先后奏请在科举考试中增设算学科、特科,改革考试内容,把“器数之学”引入人才选拔的考试中,以此改变士于观念、“鼓励作新”,开启风气。奕沂主办的同文馆算学馆不顾守旧大臣的非议,决然招收翰林院庶吉士、编修、检讨、在职官员及非在职的举人、秀才等正途出身“儒者”入馆研习天文、算学。这些都是对传统技艺观的重要突破。
上述观念的突破,是近代西方科学技术引进的前提,有开通风气、启动中国近代化进程的重要作用和深远影响。
http://www.new-class.cn/articles/jyzyz_lw/2005-11-30/6604_1.ht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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